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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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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下套

等熱鬧散去, 大家繼續吃吃喝喝。

溫晉提出告辭,臨走之前,對林仙鶴說:“別忘了給我媽回電話, 她很關心你。”

林仙鶴點點頭,心說這人終於走了,她站在原地沒動, 張臣和劉燕生去送他。

陳啟東趁機上眼藥, 說:“這位溫總, 很有些長輩的架勢,總想管束你。”

林仙鶴撇撇嘴巴,今天晚上因為溫晉的出現,把大好的心情都給破壞了, 心裏頭也有一股子憋悶想要傾訴, 索性對著身邊的陳啟東和林一鳴說:“他媽是我的長輩, 他可不是,我跟他一點都不熟, 誰知道他今天抽了什麽風!”

她跟兩人講了講自己和溫晉之間曲折的關系。

陳啟東吃了一驚,原來兩人是這樣的關系,不由得心裏大叫一聲好險, 要不是溫晉犯了林仙鶴的忌諱, 還真有可能近水樓臺。

林一鳴曾經無數次從李廣妮和高鳳英那裏聽說過前大伯母,在他們的描述中, 大伯母就像是天上的仙女,沒想到竟然是溫晉他媽,頓時有種好竹出歹筍的感覺。

是的, 他不喜歡溫晉,因為他感受到了姐姐的不喜, 姐姐不喜歡的,他就討厭。

因著第二天還有事兒要忙,大家不到9點就散了。林仙鶴也沒讓陳啟東打車,讓張臣幫忙去附近的修車門市找了他熟悉的車技好的兄弟,開著陳啟東的車送他回去。

陳啟東本來想著將車子放在這裏,明天正好找個機會再過來,但是難得看見林仙鶴這般熱心地幫他張羅,索性就由著她了。

張臣在這邊交友極廣,以前口袋裏頭有錢的時候可沒少交酒肉朋友,再說,他還揣著林仙鶴給的五十塊錢,這活,擱誰都樂意幹,很快,就找了人了。

那人是個識貨的,看見頂配的紅旗車,手心直發癢,非常殷勤地將陳啟東請上了車,並且保證一定會把對方安全地送到家。

都認識好幾年了,知根知底的,也沒什麽不放心的。

林仙鶴將人送走便帶著林一鳴溜達著回錦繡人家。

兩人走的是稍遠一些的過街天橋。在街天橋上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車流,形成一道璀璨的燈帶。

林一鳴蹦蹦跶跶地欣賞著天橋兩邊的風景,忽然說:“姐,我以後要向陳大哥學習,考上最好的大學,讀碩士,讀博士,學習國外最先進的知識,回來報效國家!”

林仙鶴:“好,你一定可以的!”

林一鳴立刻笑了起來,說:“陳大哥也說我可以的,他說我很聰明,又好學,肯定沒問題。”

林仙鶴:“他這麽快就把你俘虜了。”

林一鳴點頭,“是的,他有思想深度又有見識,我很崇拜他。”

陳啟東這個人確實很不錯,林一鳴以他為榜樣也很好。

林仙鶴表示支持,忽然想起要給康清阿姨回電話的事情,她看了看時間,還不到9點,康清阿姨一向睡得比較晚,她便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康清阿姨熱情洋溢的聲音響起來,恭喜她得了大獎,又遺憾自己不在身邊,沒有辦法幫她慶祝雲雲。

林仙鶴跟她聊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林一鳴湊過來說:“姐,我不喜歡溫晉,我看見了,是他主動打的電話,他就是不想你去掰腕子。”

林仙鶴自然也知道的,溫晉當時那個舉動太不合時宜了,又不是多重要的電話,非得在那個時候讓她接,他要是真這麽不懂事兒,也不可能當上一個大集團的老總,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就是故意。

“我也不喜歡他,煩死了,你說他是為了啥?我掰不掰腕子關他屁事?”林仙鶴隨手拍了下天橋的欄桿,震得“嗡嗡”直響,感覺天橋都在跟著晃,她連忙停手,走了兩步感覺天橋沒有斷裂的風險才放下心來。

“姐,我感覺他可能想追你。”林一鳴說。

林仙鶴楞了下,然後哈地笑出來,說:“他追我,不可能,哪兒有這麽追求人的,這不是追人,這是把人往外推。”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荒唐,說:“他那個人,不可能喜歡我的。”她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便說:“在他心裏邊,我估計跟他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他以前,死活不肯見我爸一面,我一個初中沒畢業了,入不了他的眼。”

被她這麽一說,林一鳴動搖了,也重覆著說:“那他是為什麽呢?”

林仙鶴:“算了,不想了,就當他是純有病,當領導當慣了,看誰都想指揮一下。”

林一鳴點頭,這個解釋好似更靠譜些。

上午9:30,林仙鶴如期來到位於東三環附近的上島咖啡,和那名自稱是百納影視公司的策劃部主任,叫鄭權的人見面。

林仙鶴到的時候,鄭權已經來了,這人形象和聲音有些不相符,聲音聽著是三四十歲,但本人看起來得有五十來歲的年紀,帶著一頭濃密的假發,一副無框眼鏡,身材圓胖,臉上像是發面饅頭,泛出些紅血絲,這是人畜無害,很有親和力的相貌。

他很熱情地跟林仙鶴握手,做自我介紹,遞了張名片過來。

林仙鶴接過名片,也將自己的遞給他。

他接過來,看了一眼,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說:“林小姐你也是做影視行業的。”

林仙鶴點點頭,說:“不過我們是小公司,剛成立,目前只做演員經紀這一項業務。”

鄭權笑著將名片收起來說:“以後有機會的,我們可以合作。”

林仙鶴正是這個意思。

兩人閑聊了幾句,鄭權進入正題,說:“我們覺得你的故事很有看點,想要和你聊一聊改編事宜。”

林仙鶴點頭,問出心中的疑問,說:“我的事兒有改編的價值嗎?有下水勇救三名落水兒童的,有為了保衛集體財產和歹徒搏鬥的,哪個都比我的事情更有意義吧?”

鄭權搖搖頭,笑著說:“是否有改編價值不是看這些的,而是看能不能有賣點,首先,你是一名女性,第二你孤身勇鬥歹徒,有獨膽英雄的感覺,這才是現下觀眾喜歡看的點。”

鄭權不解釋還好,越解釋林仙鶴越沒信心。她拋開這個問題,問:“這個項目已經立項了嗎?您準備怎麽跟我合作?”

林仙鶴到底是在影視工作工作過的,對策劃組的工作有一點了解。

鄭權點頭,說:“自然,我能過來找你談,都是篩選評估過,覺得有價值的,要是不立項,我也不敢來找林小姐談下一步的合作。我們想,由林小姐授權我們改編您的事跡,並且,配合我們在電視、報紙上做宣傳。我們是非常有誠意要和您合作的,給您的報酬也是相當的豐富。”他豎起兩根手指頭,說:“二十萬,林小姐覺得怎麽樣?”

在過來之前,劉燕生本來想陪她來的,怕她沒有任何談判經驗,再吃虧,不過她拒絕了,她總要成長、獨立的,劉燕生和張臣都越來越忙,不能再依賴他們了。

不過,她也想好了,今天只是過來談一談的,不會明確表態,更不會做承諾、簽合同。

林仙鶴看著鄭權誠意滿滿的表情,再看著被眼睛遮蔽住的精光,問:“請問,你們改編的提綱有了嗎?”

鄭權:“時間太緊張,只有個簡介。”

鄭權給她口述了下,無非就是路遇受傷女警,然後追擊歹徒,跟紀實文學似的。林仙鶴點點頭,說:“合作合同有嗎?”

鄭權:“當然。”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林仙鶴。

林仙鶴拿過來翻了幾頁,合同很厚,條款很多,她看得頭疼,便放下了。

鄭權笑瞇瞇:“放心吧,林小姐,我們是有眾多代表作的大公司,制作一部電影,花費幾百萬,甚至上千萬,我們肯定會精益求精的。我在這裏就可以做出承諾,讓您和您的影視公司全程參與這部電影的制作!”

林仙鶴有些動心,她給鄭權發名片的目的也是於此。

鄭權:“或許,還可以在片頭幫你的公司爭取到聯合制作的署名權。能和百納影視這樣的公司並列,林小姐,你的公司在業界的地位那可就是扶搖直上了。”

這世上還有這種上趕子的好事?鄭權還有百納影視怎麽看,也不像是做慈善的。林仙鶴的心動瞬間被她的警惕心澆滅。

她說:“鄭主任,這是大事,我好好考慮之後再給您答覆吧。”

鄭權有些失望,說:“好,不過,要快,我每天都會收到大量的創意、劇本,或許碰見更好,更有投資價值的,咱們這個項目就可能會夭折。而且,你這個項目目前只有大綱,還需要找編劇寫劇本,需要時間。”鄭權搖搖頭,臉上的笑容落下來,又聚起,說:“總之,你盡快。”

他的親和力消失,變成極有壓迫感,而後又恢覆了十足的親和力。

林仙鶴拿起那份合同,說:“我能帶走嗎?”

鄭權:“當然。”

和鄭權分開,林仙鶴返回吉祥路8號。

大家都在忙,今天盾牌安保兵分兩路,去不同的地方執行任務,張臣沒有參與盾牌的工作,而是去看房子了,準備開分館。

劉燕生和張臣商量後覺得,是時候分開了。

上次劉燕生提過之後,張臣就有了心理準備,雖然心裏頭還是有些沒著沒落的,但總歸接受了現實,公司和武館要想發展,這是必然的結果。

武館的事情相對簡單一些,就歸了張臣管理,而盾牌安保是劉燕生一手建立起來的,還是由他管著。短時期內,吉祥路8號的員工們還是混著用,但會逐漸地切割開。

因著林仙鶴明確表示了自己尊重他們的意見,他們決定了告訴自己一聲就好,兩人今天早上告訴了她這個決定。

她有些不是滋味,但卻知道,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業務少、員工少的時候好管理,但隨著業務、員工的增多,各種問題隨之而來,再不分開,恐怕就要亂套了。

林仙鶴跟兩名員工點了下頭,去了三樓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來,準備好好看一看合同。不過,剛看完第一頁,就開始打哈欠、腦袋疼。

她有些懷念在金潤公司,跟蔡敏、小賈在一起的時候,有人陪伴著,一邊聊天,一邊學習、工作,很有氛圍,一點都不覺得困或者枯燥。

想到此,她給蔡敏打個電話,邀請她晚上來家裏吃飯。

蔡敏很高興,問林仙鶴:“是只有咱們,還是你師兄也去?”

林仙鶴:“我兩個師兄也來,正好有事跟你們商量。”

蔡敏更高興了,說:“你買好菜,等我下班過去幫你們做,正好,很久沒炒菜了,手又癢癢了。”

蔡敏來到錦繡人家的時候,林仙鶴帶著林一鳴和高威,已經將菜、肉都洗好,就等著炒菜了。

張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蔡敏來了熱情地打了招呼。

蔡敏將挎包放在沙發邊上,左右找了找,沒看見劉燕生的身影,問道:“燕生師兄呢?”

張臣瞅瞅她,說:“燕生師兄給員工們開會呢,今天帶了新員工出去,發現一些問題,在開總結大會。”

蔡敏這才放心,她擔心劉燕生不會來。

怕蔡敏下班後再過來炒菜,時間來不及,林仙鶴沒準備費時間的菜,提前買了不少熟食,醬牛肉、涼拌豬耳朵、豬肚絲、火腿腸什麽的,蔡敏只需要抄幾個熱菜就行了,所以速度很快。二十多分鐘左右,菜就都抄好了,擺放在露臺上。

蔡敏解開圍裙,往門口瞧了瞧,說:“燕生師兄怎麽還沒來,給他打個電話唄。”

張臣:“不用,應該快了。”

他嬉笑著,湊近林仙鶴,悄悄說:“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對燕生師兄有意思呀?”

蔡敏確實很喜歡劉燕生,但沒到追求或者一定要在一起的份上,她第一次見到劉燕生後,就跟林仙鶴坦白了想法。

林仙鶴:“你別嚇摻和,順其自然。”

張臣:“我也不想摻和,架不住阿姨三天兩頭的找我,讓我勸燕生師兄找對象,我招架不住。”

劉燕生的媽媽因為上次相親的事情,自覺對劉燕生有愧,消停了好久,但這一陣子又有些故態覆萌的意思,她不敢再給劉燕生張羅相親了,就開始從他身邊人下手。

林仙鶴也是一見面就被囑咐,很能理解張臣的感受,不過她太了解自家師兄,與其說他是為燕生師兄的終身大事操心,倒不如說是想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這位師兄這幾個月來,不知道是因為囊中羞澀,還是真的改了,再沒往小胡同裏面掛紅燈的地方去,林仙鶴對他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也有耐心了。

她促狹一笑,說:“我有個法子,用了一次之後,阿姨就再也不跟我提勸說燕生師兄找對象的事了。”

張臣:“哦,什麽方法,趕緊教我!”

林仙鶴:“我上次一看見阿姨,我搶先開口,說阿姨,燕生師兄這兩天有情況了沒,您得上心啊,您老人家是燕市土生土長的,又認識這麽多人,得加油啊,師兄都快三十了,唉,我們也跟著操心!我說完這句話,以後阿姨再看見我,再也不提師兄找對象的事了。”

張臣一拍巴掌:“你這主意好,先把對方說了,讓對方無話可說,嘿嘿,下回我也試試!”

林仙鶴也是沒辦法了,燕生師兄他媽好是好,只是每次見面都說幾乎一模一樣的話,讓人受不了,好似燕生師兄快三十了不找對象不結婚就要天塌地陷了似的。

張臣這個結了婚的感觸不深,林仙鶴這個不打算結婚的,只要把燕生師兄媽媽的角色帶入到李廣妮和林家富身上,便覺忍受不了。

況且,燕生師兄只是現階段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想等公司發展穩定一些再考慮,要是真的決定不結婚,那他媽媽恐怕要活不成了。

不知道李廣妮和林家富將來會不會也這麽跟自己鬧騰,但不管他們怎麽樣,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就像她不能理解李廣妮以前挨過很多打,被呼來喝去,卻在丈夫去世多年後還想著要給他辦法事;就像她不能理解高鳳英能夠忍受丈夫在外面鬼混,只要不離婚就什麽都能忍受;就像她不能理解林家鳳,明明丈夫是靠著娘家生活,腰板卻挺不起來,替她教訓了偷腥的丈夫,她還反過來到娘家來要說法。

她也不需要別人來理解,便是不接受也沒辦法,她不會因為別人的意願而妥協的。

大家在露臺上坐了一會兒,站在邊上的蔡敏便發現了劉燕生的身影,殷勤地去門口,將房門打開了等著。

這下,便是最不敏銳的高威也發現了她的異樣,跟林一鳴兩人竊竊私語,像是偷吃到好東西的老鼠一般哧哧地笑。

張臣做了個作揖的姿勢,往天空上拜了拜,說:“老天保佑,蔡敏可別像是高玉那樣,說得好聽,被拒絕了也可以繼續當朋友,結果,再也不來了。蔡敏手藝這麽好,我可不想再也見不到她了。”

林仙鶴站起來,張臣忙問她:“你去哪兒?”

林仙鶴:“我去門口。”

張臣:“坐下,坐下。別去打擾他們。”

林仙鶴想了想,還是聽從張臣的話,坐了下去來。

過了幾分鐘,門口傳來了說話聲,想必是劉燕生已經來了,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耳朵豎起來,聽著屋子裏面的動靜。

張臣朝著林仙鶴擠擠眼睛,悄悄說:“兩人有說有笑的,燕生師兄情緒很不錯,我覺得有門。”

林仙鶴側耳聽了一會兒,蔡敏的聲音高而清亮,燕生師兄的聲音低沈溫柔,聽著挺和諧的,不過沒聽出燕生師兄情緒高來。

直到劉燕生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林仙鶴看見了他帶著笑的臉龐,才覺張臣的話大概沒有說錯。

“你們怎麽不先吃,都說不用等我的。”劉燕生找了位置坐下後說。

張臣本來想要調侃一下,但想到林仙鶴的話,就閉上了嘴巴。

林仙鶴:“又不晚,大家一塊吃才有意思。”

張臣點點頭,覺得自家師妹果然今時不同往日,聽聽這話說的,多有水平。

一塊吃了頓有滋有味的家常飯菜,林一鳴和高威兩個小的自覺去拾掇桌子、刷碗。幾人坐在露臺上,喝著飲料,吃著水果。林仙鶴去屋裏將合同拿過來,跟她們說起正事。

劉燕生拿過合同來翻開著。

最了解影視行業的蔡敏說:“百納我知道,在行業內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那一波的。這種規模的影視公司會收到大量的電影劇本。”

她邊說邊思考了,猶豫了一下之後,說:“我不是說你的事跡不夠優秀,而是戲劇沖突不夠,他們得費力重新寫劇本,還得跟你溝通,額外支付二十萬,從時間成本、經濟成本來說是不合算的。另外,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都是全國知名的事件,這樣宣傳起來有賣點,有共鳴,而你的事跡,雖然也很有名,但僅限於燕市的範圍之內。”

林仙鶴邊聽邊點頭,她明白蔡敏這個行業內的意思,就是說她的事情沒有什麽改編價值。她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明了。她昨天剛剛接到電話時還挺高興的,可是今天和那名叫做鄭權的制片主任一番交流,心裏頭便升起了濃重的違和感。

這會兒,總算知道違和感是怎麽回事了。

蔡敏像是怕傷了林仙鶴的自尊心一般,又補救似地說:“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不排除百納影視公司有自己的考慮和理解。”

張臣插嘴:“他們說讓仙鶴配合做宣傳,是不是想利用仙鶴的影響力?”

林仙鶴搖頭,說:“我又不是明星,只不過得了見義勇為的證書而已,獲得證書的人那麽多,有市級的,還有國家級的,哪個不比我厲害?”

張臣:“也是,前兩天還有不少人專門來咱們門前留影,今天就沒人了。沒準就是人家百納有眼光唄。”

劉燕生將翻開的合同推到幾人面前,面色凝重地說:“你們看看這裏對於乙方的約束性條款。”

想到林仙鶴和張臣的文化水平,劉燕生便又將合同往回拉了拉,放在自己和蔡敏中間,給兩人解釋道:

“這裏面條款的意思是說,仙鶴要無條件配合百納公司關於創作、關於拍攝,關於宣傳等等的所有工作。”

蔡敏點點頭,說:“我還只在藝人合同裏見過類似這樣的條款。”

林仙鶴眨巴眨巴眼睛,說:“也就是說,我成了包身工?”

劉燕生:“差不多,可能還要更慘些,言論也得聽從他們的。”

張臣一拍桌子,“豈有此理,這是看咱們讀書少,欺負咱們呢!”

林仙鶴沒有太生氣,反而有種另一只靴子也落下來的感覺,笑著跟張臣說:“不用生氣,犯不著,我不答應,他們就是欺負也欺負不著。”

張臣哈哈大笑,說:“對,讓他們生氣去。”

蔡敏也笑:“還是你想得開。”

林仙鶴:“都是小事兒,別管人家是圖啥,有啥陰謀詭計,咱們不上當就完了。”

蔡敏認同地點頭,不過還是好奇百納集團到底是整得哪一出。她把這事兒記在心裏,想著有機會找人打聽打聽。

她走的時候,跟前公司的一些人弄得很不愉快,但走了之後,大概是覺得她不再是競爭對手了,反而主動來聯系她,她也沒拒絕,就跟人家不交心地處著,聽他們講講行業內的八卦,前公司的一些事情,正好多些消息來源。

做了決定,林仙鶴就沒管百納的事情了。兩天後,收到鄭權的電話,問她考慮得如何了。

林仙鶴直接回答他,不和他合作了。鄭權很是意外地追問為什麽,林仙鶴懶得跟他解釋,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誰料鄭權又追到了吉祥路8號來追問。

林仙鶴被他氣笑了,問他:“你真當我們不認識中國字?指望著我被賣了還幫你數錢是吧。”

鄭權自然猜到是合同出了問題,連忙解釋:“你要是不同意咱們可以協商嘛,也不能商量都不商量直接就不合作啊。”

他不找來還好,一找來就讓人懷疑他的動機,面對他的死纏爛打,林仙鶴也懶得跟她廢話,幹脆對他不客氣了:“不合作就是不合作,您還是趕緊走吧。”

旁邊的武館裏,一群人聽見聲音不對也跑了出來,站到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

鄭權知道林仙鶴會武功,是能將會散打、手裏頭有好幾條人命的匪徒耍得團團轉的人物,再加上還有眾多幫手,不敢造次,灰溜溜地走了。

誰都不知道鄭權和百納公司到底為什麽跑來算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不過林仙鶴也沒在意,因為最近的事情著實有些多。

首先就是,劉燕生召集她和張臣召開了第二次股東會議,正式商量盾牌安保和揚名武館分家的事情。

三人各坐在會議桌的一面,面色嚴肅,神情凝重。

他們都知道這一天必將到來,卻沒想到這麽早。因著時代集團的大訂單,因著康清阿姨人脈的擴展,又因為林仙鶴事件的影響,盾牌科技簽了好幾個大公司的長期合作協議,揚名武館學員井噴式報名,教練、教室都不太夠用了,不得不考慮加設上午班和夜間班,開始準備開分館的事情。

這裏面最難受的是張臣,他太依賴劉燕生,就像是即將離巢獨自覓食的小鳥,心中充滿了惶恐和不安,以前的從容,都是因為有劉燕生做後盾,離開了師兄,他擔心自己能不能把公司經營好,能不能把員工管理好。

他眼睛裏頭泛紅,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林仙鶴笑著活躍了下氣氛,說:“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樹大分枝,人大分家,多正常。”

張臣吸吸鼻子,用蒲扇般的大手摸了下眼睛,說:“師妹,你說吧,你是跟著燕生師兄還是跟我?”

林仙鶴“噗”地笑出來,氣氛一下子就如冰雪融化,說:“你們倆我誰都不跟,我要帶著迎春師姐幹我的影視公司,將來可心退伍了,也讓她來我這裏,哦,對了我覺得高威挺有表演天賦的,他唱歌很不錯,很有當三棲明星的潛力。”

知道她是開玩笑的,劉燕生也配合地笑起來,說:“怎麽,你要和我搶人?我可是要培養高威管理財務的。”

張臣也湊趣,“小師弟和我關系最好,還是來我這裏好了,迎春肯定是歸仙鶴的,可心那個小辣椒從小就跟我不對付,我也不敢要,都歸你們。”

氣氛不再緊繃著了,劉燕生開始說正事。

“咱們這次會議主要商量兩個問題,第一是股權分配,第二是分開之後兩個公司人員的歸屬、管理等。”

劉燕生剛說完,林仙鶴就插話,說:“師兄,咱們之前商定說,把房租當成我的股份,我想以後改一下,還是只給我房租,我不拿股份。”

劉燕生還沒說話,張臣就不幹了,說:“我不同意,你這是吃虧!眼看著兩邊生意越來越好,正是賺錢的時候,你這樣不是打我和燕生師兄的臉嘛!”

他說著,抱起了胳膊,歪著身子不看林仙鶴,代表著對她的強烈不滿。

林仙鶴當初買這棟房子,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幫助兩個師兄。她之所以同意燕生師兄提出的房租入股,是因為當初生意一般,每年核算下來的房租收入和股份收入不一定哪個更高,可以減輕支付房租的壓力。

可是現在生意越來越好,而且以後隨著兩家公司規模越來越大,吉祥路8號這棟三層小樓恐怕就招不下了,需要另外去租房子,當初給她股份的基礎就不存在了。

與其到時候再改動,還不如趁著現在就改了。

一向從容淡定的劉燕生也急了,語氣很沖地說:“我也不同意!當初我提議你用房租入股,是覺得我們的生意一定會做大,做好,你不會吃虧。可現在的提議算什麽,我們又成了什麽?只知道占便宜的混蛋!”

林仙鶴沒想到兩位師兄這麽激動,也有些著急了,忙說:“你們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怕麻煩,我也沒為公司做些什麽……”

這會兒她的口才跟不上了,感覺有好多話想說,但又沒有特別確切的語言。

劉燕生打斷了她的話,說:“時代集團的生意,康清阿姨的人脈帶來的生意,包括現在安保公司和武館享有的聲譽,都是你帶來的,我可以這樣說,沒有你就沒有兩家這樣快速的發展。你現在讓我們甩了你,仙鶴,換位思考,你能這樣做嗎?”

張臣覺得燕生師兄這話說到了裉節上,立刻附和,“就是,你換成我們倆,你能同意嗎?鶴兒,我昨天才和燕生師兄感慨,覺得你長大了,會說話,會辦事了,今天一看,你還是老樣子!”

劉燕生冷冷地看她,說:“我看她是想和我們絕交!”

這話可就太重了,林仙鶴連忙辯解,“燕生師兄你別冤枉我!我就是圖自己省心。”

她有些心虛地看看劉燕生,又看看張臣。燕生師兄脾氣一向很好,從來沒跟她說過這種重話,張臣師兄從小沒少和她吵架,生起氣來三兩天不說話是常事,可是自從她來燕市投奔他們之後,他就謙讓了許多,吵架也會讓著她。

她知道,這次是真把兩人惹毛了,她囔囔著,繼續解釋,“我就想專門管我影視公司的事兒,當你們兩家的股東還得開會,還得想該分多少錢,多麻煩啊,單收房租多輕松,你們也知道,我這人最怕麻煩了。”

張臣冷哼一聲,“你這話說的,開會的時候,你就列席聽著就完了,也沒讓你提意見,你能提出啥意見?該分多少錢也是燕生師兄算好了,啥時候讓你操過心?你就找借口吧!”

林仙鶴被他罵得喪眉耷眼,低著頭撓撓自己的臉頰,又抓過一只圓珠筆在手裏頭轉著玩兒,說:“反正,反正我不想要那些股份,都是你們辛苦賺來的錢。”

劉燕生二話不說,站起來走了出去。

張臣咬著牙,手指著她,“你這人真是,倔起來能氣死人,知道你家裏有錢,知道你不缺這點錢,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你這樣把我們當成啥了?你不貪財,我跟燕生師兄就是貪財不講道義的人嘛?我不想和你說話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林仙鶴反省了,沒覺得自己哪兒做錯了,以至於和陳啟東一塊去逛音像店時,還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們去的是位於王府井附近的音像制品大廈,賣正品CD最全的地方。擁有了世界上最新款的CD機便不好意思再聽盜版碟了,於是就大老遠的跑來了這裏。

當然,大老遠是對於林仙鶴來說的,陳啟東隔幾天就會來一次,親自考察裝修進度。

兩人去音像制品大廈之前,陳啟東專門帶她來到華商大廈這裏。

嶄新的“金福緣”gg牌已經掛在了大廈外墻上,這附近到處都張貼著金福緣即將開業的gg,gg頁上是港城大明星楚元美佩戴著全套金福緣珠寶的大幅圖片,旁邊是金福緣珠寶幾個大字,下面印著“金福緣珠寶將於9。26號盛大開業”,還印著地址,開業酬賓等字樣,松散散地粘貼著。

林仙鶴瞧著每張gg都貼得很不牢固,正要提醒陳啟東,便看見男人鬼鬼祟祟地跑過來,揭起一張gg頁就跑,林仙鶴“唉”了一聲,正要去抓,便被陳啟東拉住了。

他笑著說:“不用追。是故意讓他拿走了,不管是貼在家裏也好,送人也好,都是在給金福緣做gg。”

原來如此,林仙鶴只覺打開眼界,感嘆:“還能這樣。”

不多一會兒,就有人拿了一張新的海報出來,粘貼在空出來的位置上。

陳啟東:“也是迫不得已,海報才張貼出來的時候,10張能丟一半,實在防範不住,索性不防,通知工廠加印,派人隨時盯著補充就好,這樣算下來的宣傳成本要比在電視、報紙上打gg便宜得多。”

金福緣的gg片將於9月6號登錄燕市電視臺2頻道。燕市電視臺1頻道98年上星,面向全國觀眾,但2頻道是生活頻道,面向的是燕市的老百姓,也是燕市收視率排名第一的頻道,關註於生活中的家長裏短、柴米油鹽,被親切地稱為老百姓自己的頻道。

金福緣的gg是晚上黃金時段,播放電視劇之前的最後一個gg。

“在大陸的第一支gg片是請楚元美幫忙拍的,歡迎到時收看,幫我提些意見。”陳啟東說著,帶著林仙鶴進到已經裝修完成的店面。

林仙鶴:“我一定準備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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